◎祝你新婚快樂◎
山間的夜晚十分寒冷, 晶瑩的露水從枝頭滴落,奶白色的霧氣悄然彌散。之前在大宅內四處縱火,炙熱的破壞欲在血管內恣意奔騰, 尚不覺得不妥。
現在經過山風洗禮,就算之前被甚爾裹了一件厚實披肩,雙足重新接觸地麵的那刻, 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沾了淚的臉又冷又硬, 像掛了霜的柿子。
在手上嗬了幾口熱氣, 我學著電視裏洗臉的海獺,想用掌心去焐僵硬的臉蛋。
可惜溫度上兩者並無太大區別。
我不假思索地挪到了甚爾身邊。
少年生了一具鋼鐵之軀,一次次激烈的戰鬥鑄造了他,蓬勃的力量如火焰燃燒, 讓人懷疑他的鮮血是否也如岩漿炙熱。
隔著一層血肉, 當他放鬆時火焰也顯得溫馴。
我托住甚爾的手背, 將它貼上麵頰, 源源不斷的暖意讓人長舒一口氣。
甚爾單手劈斷山間索道, 拔出樹幹上的鐵鉤,將它收回咒靈體內。接著他將空出的手掌遞了過來, 順勢捧起我的臉龐, 眯著眼睛打量我的表情。
“未盡之言”還沒緩過來, 他習慣通過唇語理解我的意思:
“冷了?那穿這個吧。”
“剛好也要換身行頭了。”
咒靈吐出的包裹裏裝著一套女裝,柔軟的棉質兜帽衛衣, 深藍色的牛仔褲,配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無論哪一件都非常合身。
之前的火、油以及找上門的詛咒師, 還可以解釋成甚爾生性警覺, 習慣在任務後做好善後工作, 常年遭受的欺淩讓他早已做好和家族翻臉的準備。
但隨身攜帶女裝……他今晚來見我真的隻是為了告別麽?
我抱著換下的和服從樹後走出, 看向甚爾時表情十分微妙。
在我準備的時候,他也沒閑著。
麻利地換下染血的衣物,簡單收拾傷口,刻意收斂銳氣後,同樣作衛衣打扮的甚爾看起來和普通社會青年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