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哲自然沒瘋, 即便大晚上的許琳達又哭又嚎地折磨他,他也還好。
倒是陸讓塵,聽完他的話, 整整一晚沒睡。
隆冬深夜, 他全然不在意第二天要集訓的事,一個人在陽台抽煙。
發澀的奶白色煙霧隨著冷風飄散。
陸讓塵弓著身子,望著帝都茫茫夜景,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見祝雲雀那會兒。
對他來說,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不是他找她幫忙那次。
也不是祝雲雀在課間操轉身看他被抓住的那次。
而是在65路公交站。
那會兒陸鼎忠的父母, 也就是真正意義上陸讓塵的爺爺奶奶,家就住在煙柳巷附近。
陸讓塵閑來無事過去住了幾天,有天家裏司機臨時被調派,他就去了一次公交站。
清早公交站人不少。
大多數都是神色麻木的打工人, 不然就是早起閑來無事的老人。
和他們比起來,穿著三中藍白校服的祝雲雀,就顯得尤為清新醒目。
那時候祝雲雀頭發不長, 紮著低低的馬尾,隻有一小點兒, 薄薄的齊劉垂著, 有兩縷搭在銀邊眼鏡上,看起來睡眼惺忪,卻又拿著根吃一半的油條強撐。
說不清是被她那根油條吸引。
還是被畫麵吸引。
陸讓塵撥弄手機的指尖頓住,忽然掀眸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五官精巧秀氣,側臉輪廓立體清麗, 皮膚是那種細膩透亮的白。
很書卷氣的長相。
安安靜靜的,有種同齡人身上少有的故事感。
直到視線落在她細弱的指尖上, 沾著油條外包裝上淺淺的油星。
陸讓塵看了兩秒,嘴角不經意一勾。
後來祝雲雀真就睡了過去。
陸讓塵秉承著來自校友的一點善心,在車到站的時候,叫了她一聲。
他沒想過,倆人還能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