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修承認,張賜再一次提起默斯曼的時候,自己心中並不是毫無波動。
長久以來他身邊的人都在回避這個名字,仿佛不提就可以假裝沒發生過,而張賜的話卻在提醒他,那件事沒有過去,所有人都還記得,他跟默斯曼的死聯係在一起。
走到賽道旁邊的過程中,他聽到青訓選手們的議論聲。
“……真的是謝神,剛才還有點不敢認,原來他回滬市了。”
“負責人不是說他特地從國外趕回來的嗎,真是好大麵子。”
“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言沒,說謝神不上場,跟默斯曼有關……”
零零碎碎的話語聲像大風天斜飛的雨滴,濺了他一身。
謝奕修想,大概張賜說得沒錯。
他逃避這麽久,也許就是因為怕聽到這些。
他是膽小鬼。
青訓營選手的基礎遠遠差過姚思遠他們,謝奕修看完幾個人的賽道實訓,給的評價都是基本功練得不夠。
其中也有人的控車能力稍微好一些,能保持著較快的速度跑完全程,下來的時候等著他誇獎,然而謝奕修看了眼牆上電子屏顯示的數據,隻淡淡地說:“還不夠快,盡量一路取直線跑,進刹車帶要提前橫移,在加速帶盡快讓輪胎發力。”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他的要求有多嚴格,之後練習的時候,都不再議論八卦,而是咬著牙使出了全力,盼望能得到一句誇獎。
中途負責人過來的時候,還問過幾個選手感覺怎麽樣,得到的答案是謝神很厲害,就是有點太嚴格了,而且不是那種疾言厲色的嚴格,隻用平平靜靜幾句話,就能讓你發現自己還差得遠。
負責人想起那天被謝奕修帶過來的岑遙,小姑娘上場之前需要心理建設就算了,開得也不快,甚至還需要謝奕修救場,但當時可沒見他說一句重話,而且據附近的工作人員說,謝神還誇人家開得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