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弗唯翻個白眼, 不搭理他的調侃。
她晃著左手,在燈下專心致誌欣賞好一會兒,才收起桌上的絨布盒, 看向沙發邊的韓致遠:“我回房間了。”
“知道了。”
紙質文件被摞在一起,發出沙沙的聲響。韓致遠收拾完資料, 又握住自己的水杯, 起身關掉了旁邊的台燈。
隻聽啪嗒一聲, 暖黃的光暈散去,客廳內沉寂下來,唯有落地窗外霓虹繽紛, 那是銀河般閃爍的城市夜景。
他就站在窗前,身影被晦暗吞噬, 背後是浩**的鋼鐵森林。
楚弗唯透過門縫,觀察收起文件的韓致遠, 再悄無聲息地關上門。她經常不理解他的想法,就像一絲不苟地佩戴婚戒, 又如等她到家後才回房間。
她最近回來得晚,總在進門後看見那盞燈, 待回屋洗漱後, 燈光就熄滅了。他堅持在客廳稍坐一會兒, 跟她打招呼後才回屋裏,宛若運行精準的程序。
這是長期跟老人同住後的禮貌後遺症麽?
不像她到家後,直接就躲屋裏。
臥室內, 楚弗唯感慨完韓致遠的家教,又找了個角落給王露打電話, 告知對方自己的日程:“我過兩天要去燕城,約麽?”
王露答得爽快:“約, 提前說好是哪天,我最近要忙開庭。”
“那就晚上見?或者等周末?”
“可以。”她冷不丁道,“對了,我前不久去Q大,有人還來打聽你。”
“誰啊?”
“程皓然。”
久違的名字被人喚出,楚弗唯倏地神色恍惚,記憶的湖水泛起漣漪,連帶水底的小石子也翻湧。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人身軀,但不知為什麽,還沒過去多久,五官都模糊了,隻餘燦爛笑影。
王露疑惑道:“你是不是把人家微信刪了?為什麽他說聯係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