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然濃眉星目, 說話時輕聲細語,邏輯卻分毫不讓,有別於外人對技術男的刻板印象, 更像溫和儒雅、風度翩翩的文科教授。
韓致遠凝視對方許久,頷首道:“她確實挺喜歡這麽說, 誰讓我們從小玩到大, 什麽事都有對方的影子, 難免就產生磕碰口角。”
他的唇角上揚,露出懷念之色:“但人就是很有意思,在一起時嫌煩, 分開後又會想,認識的時間太長了。”
程皓然佯裝不懂對方深意, 端起茶杯喝水,略過這個話題。他放下杯子, 平和道:“今天隻是朋友閑聊麽?”
韓致遠初見拒絕“韓總”的稱呼,看來就沒打算談工作, 懷揣著其他目的,私下接觸程皓然。
程皓然不是愚鈍之人, 深知對方跟自己一樣, 內心是為她而來。
“可以這麽說, 你是唯唯的學長和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韓致遠慢條斯理道,“單純站在朋友的角度, 我想給你善意的勸告。”
“很多人都不願承認一件殘酷的事,愛不是萬能藥, 不是你對別人付出了,別人就必須要回應你, 更別提有些人的愛沒什麽用,除了感動自己外,隻會連累或傷害對方。”
“比如滿嘴友誼卻不斷索取情緒的朋友,比如期盼家庭和睦卻連水都端不平的父母,不能說他們心裏沒感情,但這份情意,對當事人而言,根本沒有價值。”
韓致遠雙手交疊,胳膊撐著座椅扶手,露出襯衫袖口的扣子,反射出凜冽明耀的光。
“再比如你。”他嗤笑,“如果我是你的話,今天就不會出現,明明知道她的婚姻狀況,還非要來一探究竟,單純是給她添麻煩。”
程皓然隨口道:“你急了?”
韓致遠蹙眉。
“開個玩笑。”程皓然輕鬆地攤手,“我確實也考慮過,這件事會不會給她帶來困擾,隻是我實在想知道,能讓她改變過往主意,迅速結婚領證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能不能帶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