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裏?
夜幕下,詭異的黑暗在彌漫,沒有月光與星輝,四周仿佛被黑色的旋渦吞噬。森林中彌漫著看不透的濃霧,我**著雙腳,不在意雪白的肌膚貼在陰濕的草地上,尋找……在尋找……
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呼吸也被這恐怖的氣息浸潤。
聲音,是歌聲……
是誰在歌唱?
是誰?
我看不清遠方,甚至看不清自己伸出的手指。完全被黑暗籠罩的地域,隻有我,隻有我。
詭秘的森林深處,遙遠的吟唱歌聲開始慢慢地接近,帶著我不熟悉的音調在空靈的地域擴散,漸漸地充滿了我的耳朵。
那古老的歌聲仿佛在唱:
在寂寞的國度,
隻有我,
夜夜歌唱絕望的詩歌,
黑暗的潮水,
送來遠方的歎息。
我在破碎的月光中不安沉睡,
那隱匿在夢的最深的夢魘,
在我耳邊呢喃,
反複低吟地獄的囈語——
親愛的,來我懷抱裏,閉上眼讓我親吻你,從此將你的性命交托我。
低旋的吟唱仿佛瘋狂生長的藤蔓迅速地纏住我的腳踝,爬上我的軀幹,越攀越高,越勒越緊,終於扼住我雪白的脖頸。我痛苦地仰著頭,幾乎不能呼吸。忽然,緊纏住我的藤蔓分出一枝,那單獨分出的一枝頓時變化成一隻枯槁尖利的手的形狀,直直地刺進我的心髒!
“啊!”
一聲尖叫劃破黎明的晨光,我捂住胸口滿臉慘白地掙紮著從**坐起來。冷冰冰的汗水從兩頰海藻般的黑色長發間滴落。
胸口隱隱泛著疼痛的感覺。我又做噩夢了!今天的夢境似乎格外真實,我快要分不清什麽是虛幻什麽是現實。
我心神未定地抱住雙膝坐起,恐慌地坐在這偌大的中世紀歐式風格房間的大**,厚重的暗紅色天鵝絨窗簾隔絕了窗外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