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
幾天後。
“滴滴滴——滴滴滴——”
我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鬧鍾,按了幾下終於把鬧鈴停止。
我縮回手想坐起身來,卻發現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揉了揉腦袋,隱隱的疼痛開始在頭皮上慢慢擴散。那疼痛好似我剛從一場夢魘的折磨中掙脫,沉重晦暗的痛楚在腦中的某個角落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鈍傷。
“夢?那個夢……”我呢喃著,腦袋的疼痛讓我不禁緊閉住雙眼,那疼痛的旋渦仿佛將我重新拉入了那個恐怖的夢魘國度。
殘碎的片段不停從我腦海劃過,陰冷潮濕的迷霧荒野,銀色冰冷的殘月,我穿著的染血的白裙子赤腳走在濃霧中,白色裙邊翻滾在淒厲可怖的風聲中。
天邊有吟唱歌聲,時遠時近。我向前走,向前走,詭異的濃霧中忽然顯現出一個蹲在地上的女孩的背影。她背對著我,我隻能看見她那一頭迷人的海藻般的長發披散在瘦弱的肩頭。
我慢慢走近她,發出聲音問她這裏是哪裏她是誰。縈繞在荒蕪之地的歌聲突然停止,她緩緩地站起身轉頭。我看不清她的臉,隻看到一抹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滑落,染紅了她身上穿的潔白的紗裙。
“啊!”我從睡夢中猛然躥起,驚魂未定地拚命坐起身。
冷汗不斷地從我的背脊流淌下來,浸濕了我的睡衣。
我雙手拚命地捂著腦袋。腦袋好疼好亂,仿佛夢境裏所有的混亂記憶都在拚命地翻江倒海,那痛苦像是要將我逼向死亡的深淵。我張大嘴巴拚命掙紮著喘氣,可是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砰!”
睡房的門隨著一聲巨響突然被撞開。
“月碎!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沙羅!
聽見我剛才淒厲的叫聲的沙羅,居然穿著睡袍就衝進來了!
“哥哥……”我渾身顫抖地從雙臂中抬起頭,淚水將我烏密的雙睫浸濕,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站在門邊的沙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