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我懶得去理好它。沿著海邊的馬路行走,大海在我耳邊發出輕柔而沙啞的呼喚,坐在車站裏,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回頭看看黑色的大海,它像一個龐大的怪獸,而我是小小的星辰,隨時可能被吞沒,拉進絕望的深淵。
最後一班車早就開走了,偶爾開過一輛出租車,空車的牌子永遠都是暗的。
我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連唯一可以回去的家,都變成了可怕的雷區,等待著我的,肯定是怒氣和嗬斥。
我不想回家,也不能哭喪著臉回過頭去懇求溪原收留我,可是我依舊無法阻止自己向那棟公寓的出口張望,多麽希望下一秒回頭,他就站在那兒,向我招手,把我擁入懷中。
然而,結局是令人失望的,出現在視線裏的身影,永遠是屬於陌生人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溪原心裏算什麽,在他心裏我是什麽地位,看起來我總是一頭熱,而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偶爾出手。
溫熱的**從我臉頰滑落,我慌亂地在書包裏翻找紙巾。
又一輛出租車從我身邊駛過,車上的乘客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一閃而逝。
都這個時候了,冷清的車站裏坐著一個哭泣的年輕女孩,他是怎麽聯想的呢?
但是現在,我能去哪兒?
突然,我想到了櫻,想起了櫻對我說過的話:“你們在一起,要是交往上有什麽問題,隨時可以找我談心,我可以當你的感情顧問哦!”
雖然這麽晚了,打擾他人的休息實在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但是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能依靠的朋友,隻有櫻了。
因為自己的沒用和懦弱,又一滴更大的眼淚落了下來。
電話接通了,二十分鍾後,櫻騎著自行車出現在公路的盡頭。看見她嬌小的身影不斷靠近,在我的視線中慢慢變大,原本冰冷的心突然變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