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天晚上,還是柯禹晨來到天台把丁佑拉起來的。
丁佑醉得像一攤泥似的,我也渾身無力。
柯禹晨沒有搭理我,隻是默默地把丁佑背起來,然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始終覺得那個眼神意味深長,好像在詢問什麽。
我應該解釋嗎?又要解釋些什麽呢?他和曾子芯的關係也從來沒向我解釋過啊。
這樣想著,我什麽都沒說,隻是目送他們離開了。
我起身的時候才發現,我保持著盤腿的姿勢太久,腿有些麻了,手掌還紮到了玻璃碎片,都流血了。
這麽久了,我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這一下忽然覺得很疼,很沮喪,都是因為柯禹晨的漠不關心。
回到家後,媽媽看到我的衣服皺巴巴的,手上還流著血,趕忙找出醫藥箱,幫我包紮好。
我去洗了個澡,然後坐到沙發上。媽媽一本正經地問我怎麽回事,我撒謊說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她滿臉困惑地說剛才怎麽沒聽到動靜,然後又自我反省沒有好好打掃樓道,怎麽會有玻璃碎片,太危險了。
我媽媽就是這樣的人,反省一番過後,她又覺得我的回答太敷衍了,於是繼續發問。
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球賽,實在聽不下去了,轉過頭說道:“你問這麽多幹什麽?我看過了,樓頂是該收拾一下了。上次台風把那些碎瓦吹得到處都是,難免會磕到。”
我總覺得爸爸是運籌帷幄的謀士,因為他總是不出門就知道很多事。還是說,其實他的小道消息都是他栽的花草告訴他的?
他其實知道很多秘密,但更擅長息事寧人。
那天之後,我和柯禹晨莫名其妙地發生了冷戰,早上上學的時候都不說話,一前一後騎著自行車。
以前從來沒有這麽默契過,原來我們倔強的樣子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