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此得難以忘記,浮浮沉沉地在我心裏,你的笑容,你的一動一舉,都是我所有的記憶。
我以為,放下所有對你的執念,拋開所有痛苦的糾纏,就不會有眼淚流下來,就可以不再覺得孤單,就可以不再痛徹心扉,就可以麵朝大海,等待春暖花開。可是,原來,愈想忘卻,愈難忘卻。最終擱淺了韶華流年,思念湮滅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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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秘密武器,我最後的賭注,便是喬歡在去日本學醫前留給我的,最初也是最後的情書。
窗外,月色如水,仿佛要一直涼到人心裏。我需要屏住呼吸才能夠控製住從信封裏抽出信的手不顫抖。
刺目的燈光裏,我努力彎起嘴角對他笑。
我說:“喬歡,你應該記得吧?這是你寫給我的情書,唯一的可以算情書的東西。”
真奇怪,為什麽每一次讀他的情書,總是不能滿心喜悅,總是這樣痛徹心扉地快樂著?
我低頭,不讓眼淚流下來,暗自下定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微笑著讀完。
我將那封信展開,輕輕放在桌上,推到他麵前。他好看的眉頭蹙起來,目光越過我的肩頭,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親愛的七七……七七是我的小名,你以前喜歡這樣叫我。”我輕輕吸一口氣,停住解釋,然後一字不差地背著那封早已爛熟於心的信,“對不起,七七,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大約喜歡著一個人總是自私的。我不想讓你在我走後,再經曆照顧和失去安然的痛苦,所以才提出那樣不近人情的提議,故意要你兩年後再打開這封信,因為這樣即便兩年後我已不在這世上,那時你大概已不會太過難過,而我所能做的,隻有唯願時光可以減輕你的痛苦。但我現在必須離開,因為我還不想死,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我希望能夠照顧一生一世的。七七,請原諒我這樣說。你能相信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喜歡的那個人變成了……你……”不過是一個“你”字,我努力要將它念得字正腔圓,最終卻還是嘶啞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