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微微
一、好看的皮囊千千萬,特別的靈魂獨一個
在一個叫建水的地方,有一種草的嫩芽特別好吃。
上高中前的暑假,我跟著父親四處尋找吃的。
父親打算開一家雲南菜館。建水草芽是一道特別有名的菜,時令性和地域性都很強。為了研究怎樣才能把它帶回上海,我跟著父親直接去了產地。
然後,我就遇到了在田裏摘草芽的你。
說真的,十七歲的少年除了個子高點,當時的你並不算好看,隻是一雙眼睛黑亮,似乎一對眸子就濃縮了整個繁星閃閃的夜空,像最幽深的海洋,又似最淺明的小溪。
父親的飯館很有名氣,總店在上海戲劇學院附近,我在店裏也經常能看到俊美的男孩女孩來吃飯,有時候還能見到明星。
我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女孩子。
可好看的皮囊千千萬,特別的靈魂獨一個。
你那雙黑亮如夜空、明快如淺溪的眸子,就是那個唯一。
“你好。”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相互介紹,之後,順便也給對方介紹了一句“這是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兒子”之類的話。
你先向我打的招呼。你的聲音還帶著一點變聲期的沙啞,但是特別好聽。
“你好。”我覺得臉發熱,耳根發熱,頭有點暈,不知道是因為太陽的關係還是因為我突如其來的自卑。
是的。我是見過世麵沒錯,可是,我是一個黑胖子。
二、也許風裏帶著你的信息,也許什麽都沒有
我的父親長得高大胖,皮膚黝黑,還是個吃貨,他開連鎖酒樓。我母親很美,可惜我沒有她的白皮膚、大眼睛,我幾乎繼承了父母身上所有不好的基因,父親的黑、母親的矮,而且從小就對吃特別感興趣。太貪吃的結果是,我變成了一個胖子。
一個十六歲的胖子少女,皮膚再白,眼睛再大,家裏再有錢,穿再多的名牌也無法掩飾那種莫名其妙地冒出來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