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煙花海棠
一、伴隨著他的話語,我的眼淚決堤而下
趙嘉圖打來電話時,我正在酒樓和單位同事聚餐。
他在電話裏說自己出車禍斷了腿,在醫院躺著,身上錢沒帶夠,又不敢通知家人和女朋友,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我一急,下意識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肘碰翻了麵前的碗,紅色桌布上灑了一攤油。
“宋昭汐,怎麽了?”身邊的同事一頭霧水地遞來紙巾。我抱歉地衝他擺擺手,然後在大家驚詫的目光裏,胡亂找了個為自己開脫的理由,踩著六厘米高跟鞋一路跑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打車趕到醫院大門口時,我腳都疼得有點兒打戰了。
急診處的天花板慘白,戴著口罩的醫生護士腳步匆匆,我穿過藍色的床單、懸掛的藥瓶,還有來來去去的人,終於在角落裏看到了打著石膏的趙嘉圖。他臉色很差,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腦門上像濕漉漉的海藻,兩眼無神。直到我搖搖晃晃走過去拍他肩膀,他把頭抬起來看到我,才露出孩子犯了錯道歉時那種羞怯又委屈的表情。
“昭汐姐……你來了……”他伸手扯住我的衣角,又指指旁邊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是這個大哥幫我墊的錢,你替我給他一下,我晚點兒還你。”
“嗯。”見他無恙,我如釋重負,扯著男人到一旁結清了賬款,才揉著腫脹的太陽穴回到了他身邊。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問。
“能收留我兩周嗎?別讓我爸媽和姐姐知道……”
“你不回家,他們總會知道哪裏不對。”
“我知道你有辦法跟他們解釋的,昭汐姐,求你了!”
他看向我,那亮亮的眼睛裏就像是住了星星,純真無害的樣子很快就與那些年裏的“小白兔”形象重疊在一起,我在心底默默吸了口氣,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