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是在遊戲廳找到朝夕的。
遊戲廳裏有很多設備,籃球機、跳舞機、街機……這些朝夕統統不感興趣。她坐在遊戲廳門口,對著一台彈珠機正玩得起勁。
專供兒童玩的低矮機器對朝夕來說太矮,她貓著腰飛快地擺弄著彈珠機的撥杆,對已經來到自己身後的李享渾然不覺。
其實無論輸贏,最後的結果都隻不過是玻璃珠數量的增減而已。這樣的籌碼對於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吸引力,可偏偏朝夕玩得聚精會神。隻要沾上一個“賭”字,她就停不下手。
海底女巫,嗜賭成性,天生如此。
可很明顯,朝夕的賭運實在不怎麽樣。她用遊戲幣大把大把地兌換著玻璃珠,可這些玻璃珠沒有一枚能從她的手裏活過一局的。
等到最後一顆玻璃珠也被機器吞了進去,朝夕終於惱羞成怒,抬腳就往機器上踹。
她踹完了,一個轉身,又被站在自己身後的李享嚇了一條。她伸出戴著藍色手套的右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聲不吭的,你想嚇死我啊?”
朝夕認出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正是前幾天才被自己捉弄過的那個倒黴鬼,正詫異他怎麽突然膽子這麽大敢來找自己。李享卻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張符咒,“啪”的一聲就拍在了朝夕的腦門上。
她這才看清李享一臉驚恐的表情。他哪裏是不怕,他的腿都要被抖斷了。
往朝夕的腦袋上拍了一張符之後,李享這才鬆了口氣:“你現在動不了了吧?”
朝夕像是被定住了,周身紋絲不動。
“大師畫的符果然有效。”李享長舒一口氣,“小可驅厄轉運,大可降妖除魔—這二百塊錢花的不虧。”
朝夕的眼睛仍舊死死地盯著他。
“你別怕,我不是要來傷害你的,我隻是想來和你談談。如果你配合,談完之後我就揭開符放你走。我不是故意想這麽對付你的,我隻是……我隻是太害怕你了。”李享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明白了嗎?明白了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