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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回走的路上,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齊卿卿擔心淋濕溫行止的西裝,拒絕了他一起撐傘的提議,兩個人分開走著,距離不遠不近,卻一路無話。齊卿卿聽著雨滴砸在傘上發出的沉悶聲響,隱隱感覺到溫行止的氣壓越來越低,心裏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她試圖向溫行止示好,伸手去拉他的衣角:“教授……”
他說:“當心淋濕了。好好走路。”
這是將近十分鍾的漫長路程裏,兩人唯一的對話。
回到齊卿卿寢室樓下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齊卿卿跑進樓裏收好傘,回頭看站在雨裏的溫行止。他瞥了一眼四點鍾方向的一輛過於顯眼的賓利慕尚,朝齊卿卿點了點頭。
齊卿卿想了想,說:“路上小心。我五點得去樂團排練,結束了我再去研究所找你。”
他點點頭問:“還有嗎?”他始終在等著她主動開口說那個故事。
兩個人隔著雨幕和一扇半開的玻璃門,齊卿卿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得搖搖頭。溫行止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失望,聽見身側傳來脆生生的一聲呼喚:“首席!”
他循聲望去,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高瘦男孩兒正站在剛才那輛賓利慕尚旁邊,撐著傘一臉驚喜地衝齊卿卿揮手。溫行止暗暗覺得這人眼熟,又掃了一眼齊卿卿臉上詫異的神色,猛地想起來了——就是剛才電話裏那位剛愎自用的人物,程之栩。
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看著一身貴氣的少年撒歡兒一般跑過來,站到齊卿卿麵前時像想討人歡心的小狗一樣笑出一排小白牙:“首席,我們好久不見了。”
齊卿卿沒打算和程之栩寒暄,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直奔主題:“你來幹什麽?”
他還是齜著牙笑:“嘿嘿,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來當然是找你呀。我請你吃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