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膽小懦弱的我,不值得你去擁有。
【南風起】
最後見到他是在五月的同學聚會,南風起。
他開了輛銀灰色的寶馬,帶了個漂亮的女孩,看起來年紀很小,笑容甜美。我們隔得很遠,幾十人的大包廂分不清誰與誰的聲音。我看見他始終牽著女孩的手,我看見他與從前那些並不熟悉的同學寒暄,我看見他與劉思君舉杯痛飲,我看見他大聲地笑。
酒過三巡,包廂裏臥倒了一片,我清醒地坐在人群中,聽見他慢慢朝我靠近,帶著濃烈的酒香和磅礴的熱氣,卻小心翼翼。
“南風,現在你後悔了嗎?”
我聽見他問我,很小聲,像是囈語,僅是這一句。
我依舊閉著眼。可惜他沒有聽清我淩亂的呼吸。可惜他沒有再追問下去。否則,他便可以如願聽見我的悲傷和眼淚。
可惜,這眼淚不是為我,而是為他。
【男孩與狗】
時隔多年,我仍記得那一天。。
那天半夜起了南風,醒來牆壁的海報脫落了一半,晾在陽台的校服也帶著潮濕的黏膩,所以我的心情不大好。
這樣的心情並不少見,當我媽逼著我學習的時候,當我又在樓道遇到教導主任,當我妄想像劉思君一樣將指甲都塗成大紅或黑色卻不敢付諸實踐時,我都不怎麽快樂。
劉思君則和我相反,即便她這次測驗成績一落千丈,幾秒鍾前數學老師還在批評她,她看起來還是那麽快樂,甚至偷偷背過身和我做鬼臉,我不堪其擾,抬起腳踹她的椅背,卻聽到老王頭用沙礫打磨過的沙啞嗓音在喊我的名字:“陸南風,別太得意,這次你拿了第一,下一次不一定是你。”
我覺得冤枉,卻無法辯駁,一個人討厭你,無論你做什麽都是錯的,就算我每次測驗都第一,就算我始終戰戰兢兢非常努力,老王頭仍舊對我不喜。至於劉思君,雖然她成績不好,整天和男同學在走廊裏打鬧,上課不認真聽講,背著老師張牙舞爪,偶爾還裝病不上課,但大半的科任的老師都喜歡她,相比勤勉卻愚笨的學生,不思進取卻聰明的還更能得到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