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沛臨離開的時候,我隱約有預感,可能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我站在人群裏,看他和對我和莫菲揮手道別,是那樣挺拔俊美的模樣。
我後來千裏迢迢去看過一次海,那片海因為遠離塵囂而蒼茫孤獨,放眼望去,淺藍碧藍深藍,迢迢孤海的中央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紅色巨塔,醒目驚豔。
隻一眼,我就想起那時的他來,他也是這樣醒目和驚豔的人,他離開時,在我十步之遙的地方,沒有送我擁抱。
那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次別離。他走後,潮汐卷著回憶不肯走,它們在我的每一個夢中驚濤拍岸。
One
我至今仍清楚地記得,紀沛臨的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是四月的一天,要知道一年之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四月。
可是那個四月並不美好,我和父親在曠日持久的冷戰中終於鬧翻,因而被下了禁足令關在房間,不準出門半步。
他明明深知自己女兒倔強成性,他拒絕給我自由,我便拒絕進食,那是我從小到大與他對抗的絕招,他再是強勢,畢竟是我父親,對於一個不惜以傷害自己來達成目的的女兒,最後也隻能作出無奈的妥協和成全,像曾經我想要一隻玩具槍,一張鬼麵具,像我闖下第一次禍,考出第一次壞成績一樣。
可惜,這一次,我失算了,他非但沒有妥協,還在我正準備用房間裏唯一的通迅工具,也就是電腦給喬北留言讓他想辦法把我帶出去的時候,拔了我的網線。
我很難過,我的父親終於修練得鐵石心腸。
隻有自小就真心疼愛我的奶奶偷偷來給我送飯,奶奶告訴我家裏來了客人,是父親多年前的老戰友,他現在沒空管我,再這樣下去要餓壞身子的。
我極力抗拒著食物香氣的**,忍著眼淚“奶奶,你拿走吧,我不吃。”
好不容易打發走奶奶和那碗快要冷掉的飯,我關了燈,拉上窗簾,坐回電腦前一邊把玩著鼠標一邊想接下來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