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們討論完,玉兔就從樓上慢吞吞走了下來,與其說是走,還不如說是兩手並用爬了下來。
我有些汗顏,這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玉兔,又能治理好那些蠻橫的眾鬼嗎?這著實是個難題吧?
木葉並沒有諷刺玉兔,而是徑直走入屋內提了一個蓋著方布的竹籃子。他似乎看到我眼中的詫異之色,溫聲道:“得去拜訪一下閻王大人。”
玉兔似乎對木葉這樣殷勤辦事有些欣喜,而一向腹黑的木葉又補了一刀:“得把這家夥趕緊送走。”
我又幹幹笑了兩聲,替木葉收拾爛攤子道:“玉兔,他這是對你十分有好感,卻不好意思承認替你辦事,他有多麽勞心勞力。”
玉兔很好騙,它了然點頭:“這般羞澀的模樣倒是和嫦娥並無兩樣。”
我道:“正是正是。”
於是慈母木葉、幼女我、家寵兔子,這樣怪異的三人組就抵達了鬼府。
木葉瞥了我一眼道:“慈母是怎麽回事,你這麽承認自己是幼女真的好嗎?”
我幹咳一聲:“請不要隨便讀心,謝謝。”
鬼府已經從春節那股熱鬧的氣氛裏脫離,該服役的鬼也都各自回了不同地獄裏,僅剩一些鬼府居民以及鬼差在街巷裏穿行。
忽的,有人在我身後高聲喊道:“阿,阿狐?!”
這名字,有一絲熟稔,夾雜著似曾相識的錯覺。
我並沒有回頭,我叫阿渡,即使聲音再嘹亮,大概也喚的不是我。
木葉不由自主抓住我的五指,他手心出汗,似乎發現了什麽異常,輕聲道:“無論如何都不要回頭。”
木葉的腳程又快了幾分,帶著我們二人抵達了地府內部,隨之命鬼差把門關上。
可隔著青苔斑駁的圍牆,仍舊能聽到那人堅持不懈呼喚著:“是阿狐嗎?你不記得我了?你怎麽不記得我了?”
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