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然。
我再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隻感覺記憶在哪裏出了差錯,至少我印象中那個吸著劣質香煙,穿著泛黃而褶皺的襯衣,習慣用拳頭說話,用肌肉懾服人家夥,絕不會裹在筆挺的西裝裏,還人模人樣地跟在校長旁邊假裝成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
隻是看著那張臉,除去先前的**不羈和飛揚跋扈,連眼眉都成熟了不少,僅深藏在體內的豪邁之勢,才讓他竟然可以在這種環境之下,還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我。
“你認得我。”他說得篤定,然後他突然沉下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問,“莫、麗、華?”
我再無辦法擠出任何一個音節。
呼吸莫名其妙的變得紊亂,所有的思緒雜亂無章。
不對不對啊……我微微蹙眉,他的聲音早該模糊在記憶之中,可不知為何,當他再開口,記憶卻這般抽絲剝繭的牽扯出來。
我唯一戀過的,肯用臂膀為我遮風擋雨的家夥。或者是迷戀著的。
想學壞不難,難的是學壞了不被更壞的人欺負。
這點我難得的精明,要跟著那一群逃課打架的家夥們廝混,還是得先找一個靠山。
我找上的,就是他,楚亦然,一個本該是小說裏有著文質彬彬形象的名字。
但時間確實模糊了某些記憶,他怎麽答應我的,怎麽把我納入他保護傘下的,我都忘了。
隻記得後來他就成為一個會衝在第一個,然後把我護在身後的家夥,成為一個粗聲粗氣跟我說話,壓根沒把我當女孩子看待過的家夥,還是一個當我要離開時,不作挽留,也再也不聯係的家夥。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最後見麵的那個清晨,他送我回學校,途中罵罵咧咧的說,以後我娶別的女人了,你丫可別嫉妒。
那是他第一次用對女孩說話的口吻對我說話,也是最後一次。其實我從未表示過喜歡他,隻是習慣了用眼光追隨他,看著他流血,會莫名心痛,見他回頭,會緊張別開視線,全心依賴著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