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但是無力改變,不接受卻又無可奈何。
這就是屬於現實的殘酷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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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總是來得豪邁又張揚,大顆雨滴歡快地跳躍,地表熱氣不斷蒸騰,將視線中的世界暈染得一片灰蒙蒙。
董敘陽撐著傘走在清晨寧靜的街道上。這是八月的第一天,暑假已經過半。
為了避免被淋濕,他將斜背在一側的雙肩包往傘下拿了拿。手指觸碰到裏麵的盜版光盤時,他有些泄氣地耷拉下了肩膀。
昨天晚上,媽媽打電話給他,問他準備什麽時候回星城,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什麽時候走,好像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那天梁筱唯氣衝衝地離開之後,真的再沒有來過電話,也從未再來溫明家找過他們。
仔細想想,對比每天售賣盜版光盤的緊張忐忑,不甘心和不痛快等一切負麵情緒,和梁筱唯形同陌路才是他覺得自己因為周叔這件事所付出的最大的代價。
雖然一再地擔心梁筱唯牽扯進來會受傷害,但仔細想想,這樣把她排除在外又何嚐不是對她的傷害?
所以,董敘陽決定瞞著溫明,將所有實情向梁筱唯坦白。
現在楊虎已經很少跟著他們了,和溫明一起領了任務之後,他找了個借口和他分道揚鑣,而後獨自跑來了梁筱唯上美術班的學校。
避免梁筱唯不見自己,董敘陽沒有提前打招呼,直接進了教學樓,在一樓導航圖查到美術班教室的所在位置後,徑自找了過去。
轉出樓道,第三間教室,董敘陽抬頭看了看貼在門上的標牌,深呼一口氣,就是這裏了。教室裏靜悄悄的,他輕輕推開一道門縫,裏麵沒有老師,環顧四周,所有同學都正全神貫注地握著鉛筆臨摹放在講台上的石膏像。
“怎麽沒有梁筱唯?”董敘陽疑惑不已,他把門推開得更大一些,小聲問向坐在門旁的女生,“同學,梁筱唯今天沒來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