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突然降雨了,為了搭雨棚,原定的拍攝計劃拖到了晌午才開工。導演說收工的時候,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五小時。程寄向大頭交代了明天的安排,然後自己一個人開了台破吉普,往城裏疾馳而去。
等綠燈的時候,他打開手機,翻到了那個沒有標注姓名的號碼,對話停留在他兩天前發的消息上。他的嘴角勾起一個笑,他並不介意自己發的消息總是得不到回應。
那個小傻子明明每次都那麽盼著他來,但當他遲到了、爽約了的時候,卻從來不敢催一聲、怨一句。這樣的性格一點兒都不好,會讓人隻想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她、折騰她,從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忍讓。
這樣想著,程寄的心裏卻毫無愧疚之意。他買了酒和鹵味作為遲到的補償,正好大頭從文筱筱那裏打聽到了消息,左軼今天歇業在家,他們難得有足夠的時間廝混一夜。
車停在公寓旁的路邊,程寄從車裏拿出拍攝用的戲服穿上,瞬時變成了一個外賣小哥的樣子。然後他拿起鹵味和酒,不急不慢地走進公寓大廳。
然而走進大廳的一瞬間,程寄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平日裏總站在門廳兩側執勤的迎賓員不見了蹤影,在前台後麵坐著的保安則低著頭靠在椅背上,好像在睡覺。程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他卻順著力道滑了下去,不省人事。程寄扭頭,發現往常二十四小時不停播放的監視器此刻黑了屏,桌上的電話線也被人扯斷了。
不知為何,程寄忽然想起拍攝《冷月無聲》時從群演裏突然跑出來的那個行為怪異的粉絲,圍觀人群裏似在合圍獵物的幾個路人,還有他們分工行動時的那種細致和警覺,都和這裏的現場有著說不出的相似。
他的心裏一瞬間湧出不妙的預感,那預感直指住在這棟樓頂層的人。
程寄從昏倒的保安身上找到手機,報了警,又探查了保安的體征,確認無大礙後才起身向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