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懸陽沒再說什麽,從衣襟裏掏出個油紙小包遞給阿廿,阿廿慢吞吞的單手拆開,裏麵竟是幾塊點心,梅花團子,芙蓉糕,中間點綴著蜜餞金棗,雖然有些黏在了一起,但看得人心情甚好。
這是夜懸陽學來的新本事,前一日去醫館的路上,無意瞥見路邊一個當爹的抱著哭鬧不休的小女兒去買蜜餞,口中碎碎哄著些“丫頭吃了蜜餞就不哭了”之類的話,不知怎地,他莫名想起了阿廿哭鼻子的模樣,鬼使神差,也依樣畫瓢的買了一小包點心揣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可惜鹿小師姐臉皮厚的很,傷還沒好,便已經重新開始嬉皮笑臉的算計他了,這點心揣了一天一宿,才得著機會給她。
阿廿倒是受寵若驚,“尊使,你買的點心?你不會也被人操控念境了吧?你……”
懸陽不知如何答她,伸手拿了一塊芙蓉糕塞進她嘴裏。
阿廿的絮叨被一口糕餅堵住,片刻後,染出一個同樣甜軟的笑,嘟囔道:“好吃,多謝尊使。”
懸陽不說話,繃著一張馬上就要露出笑容的臉,轉回頭去看風生獸。
那小獸見阿廿醒了,眼睛爍爍放光,似乎沒和她玩夠,正要往前撲,又被夜懸陽一個眼神嚇得原地不敢動了。
它的血已經幹涸,渾身的毛結成一塊一塊的,亂七八糟的貼在身上,夜懸陽並沒有給它處理傷口,隻任憑它自己瑟瑟蹲著。
阿廿有點好奇,“我隻是摸黑刺了它一劍,怎麽就傷成這樣?”
“我打的。”
“啊?為什麽?”
“風生獸乃南海異獸,原本刀劈斧鑿、雷擊火燒皆不能損傷它分毫,這四境中能讓我栽跟頭的妖獸,它是獨一份,可它如今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不知是何人所為。”
“所以……尊使是在試探它的虛實嗎?”
“那倒沒有,”懸陽平靜的搖頭,“就是想趁它勢弱,撒撒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