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廿不動聲色,假裝茫然,“吳掌門這是何意?”
“鹿姑娘與夜懸陽結仇人盡皆知,他若知道你也在穀中,定會來找麻煩。”
阿廿淺笑,“都說吳掌門人淡如菊,沒想到動起真格的,比誰都知道如何走捷徑。”
吳茫神色平靜,“哪有人是真正不爭不搶的?隻不過想要的東西不同罷了。”
阿廿露出一點笑來,“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默默起身往外走,吳茫心領神會,不聲不響,與她並肩而行。
與此同時,問雷穀的某間客房裏。
沈寂然還昏睡著,照顧他的小師弟早就按捺不住拎著兵器跑出去了。
房門“吱呀”響了,一雙腳輕輕邁進來,停在他床邊,沒多一會兒,又無聲離開了。
……
問雷穀不小,各門派幾百人撒下去轉眼就沒影了。
阿廿和吳茫轉了一圈,沒碰上什麽人,也沒什麽異動。阿廿隨口問:“吳掌門方才說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東西?”
吳茫笑笑,“吳某想要人心泰然,直言者沒有顧慮,清白者不受汙蔑,無辜者不受無妄之災……”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林兄總說我天真,我也知道自己天真,你看,這樣的話,在人多的地方是萬萬不敢說的。”
阿廿眉心一動。
類似的話,她曾聽另一個人說過,在她剛認識笙閑不久。
她那矜傲了半輩子的師父做賊似的把她藏著掖著。某日夜色下,他醉得有些淒涼,醺得周圍草木也隨他一起微微搖晃。他朦朦朧朧的看著小小的鹿未識,“好孩子,師父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幹淨的人,不用隱晦本心,也不必故作融圓,你喜歡誰,討厭誰,都可以坦坦****的說出來,你會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我會讓你活成個人樣,活成真正的人樣……”
那時她懵懵懂懂,不知道啥叫“真正的人樣”,到如今隱約是懂了,可惜笙閑最盼著她的樣子,她一點都沒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