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悉階說的是天黑前,但各門派的人早已經撒在四處,等到挨個召回來,天已經黑透了。
問雷穀入夜涼雲黛嶂,演武場周圍風燈高懸,燈火循廓下,倒比平時更多些肅殺氣。
演武場周圍不知何時打上了圍樁,隻留下一個可供兩三人並排通行的入口,阿樘帶著幾個小徒守在那兒,逐個清點來人的兵器,有幾個兵器似乎哪裏不妥,被扣了下來。
被扣兵器的人自然是不滿的。
阿樘抬手施禮,“各位前輩,寂牢尊使此人極其危險,少穀主如此安排,也是為了諸位的安危。”
“夜懸陽不是已經抓住了嗎?怎麽?看他受刑也有危險?”
“就是,知道危險還不讓我們帶兵器?盼我們死嗎?”
阿樘不卑不亢,“寂牢尊使慣使邪術,傳聞隻要七日內殺過生的兵器,哪怕殺的是飛禽走獸,也可能被他召出怨靈……雖然傳聞難辨真假,但今日此地幾乎聚齊了四境中所有門派,凡是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問雷穀都不敢含糊大意,故而將這些兵器都存於虛覺鼎中,等除掉了寂牢尊使,自然會一一奉還。”
這少年輕聲緩言的模樣頗有幾分像晏悉階。而他們家少穀主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的台子上往這邊瞧,目光一如平日溫潤,卻對眾人的抱怨充耳不聞,顯然此事是他授意的。
如此一來,後麵的人也不再有什麽怨言,老老實實的交出兵器。
袁十四站在人群外,沉眸看阿橖身後那尊虛覺鼎,耳朵卻聽著一男一女對話。
那女子似乎什麽都不熟悉,聲音裏滿是好奇,“哎?前麵這是幹嘛呢?看夜懸陽還要排隊收錢嗎?”
那男人答道:“聽說是檢查兵器,隻要是七日內殺過生的,就要代為保存起來。”
女子喪氣的“嗄”了一聲,“完了,我今天還在林子裏殺了隻兔子吃呢,他們不會要把我的劍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