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闌,你不是說會為了玄周鞠躬盡瘁嗎?這點算什麽,我陪你去,到時候。”
“不,你容我想想吧。”
崔闌推開眾人出了大帳,此時是夜,風涼,京城燕郊一片頹廢,往不遠處望去就有火光,他和敵對方就是這般遙遙相望,左邊的火光映著紅色旗幟的是金家,右邊的是汝南王。
真可笑啊,這麽近,看兩人爭來爭去,自己卻是魚肉,玄周王朝何時活得如此窩囊,他身為臣子,這把子認死理保家衛國,最後卻落得笑話,不過李元池的話提醒了他,他是需要去見個人。隻他沒有想好怎麽麵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該去。
他在那邊發呆,李元池走到他身側,“在想什麽?”
“在想我是不是該為朝夕做點什麽,他這輩子為我,做了多少錯事,以後曆史不知要怎麽寫呢,朝中那些大臣對我意見頗多,他都力保崔家,我在想我算是什麽。”
他回頭看李元池,後者眯起眼睛看著遠處,有些恍惚,那側臉熟悉又陌生,仿佛稚嫩時候還在眼前,一轉眼,大家都變成過了棱角分明退去青澀的存在,少年時光和那稚嫩容顏一樣一去不複返了。
“你又在想什麽?”
“我在想咱們以前,多好啊。”
崔闌歎著氣,“元池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長大了。”
後者嗤笑一聲,“這話說得一點都不中聽,又不是小孩子,長大什麽,不過是形勢逼人。”
“不,你和以前不一樣,以前最是和事佬,無論是我和烈豪,還是我和焦明遠,少年免磕碰,你永遠老好人兒。”
“為了家族吧。”他轉頭笑著,“李家世代都以和為貴,掙不到多好處,卻也虧不到。我從小就學會收斂做事小心翼翼。”
“那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吧,烈豪那脾氣,焦明遠的任性,連錢傅都愛鬧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