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烈日,殘陽。
日落昏黃,殘陽似血,後方還有烏鴉的鳴啼,猶如一道道催命符,預示生命終將流逝!
戰馬的奔騰聲從未在這片大地之上停滯,滾滾洪流之下,人命猶如草芥!
車宣看著逐漸逼近的犬戎騎兵,已經懷揣必死之決心,隻是心有不甘,如此草草收場,並不是他認為的最終歸宿,無奈命運如此,半點由不得人。
嬴牧猶如初生的晨曦,並未見過午時的烈日和酉時後的夕陽,他的眼中依然有對未來的憧憬和渴望,他不害怕死亡,隻是害怕未能走得更遠,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暮氣,而是高昂的戰意,即使身處險境亦是如此!
兩位不同年齡和不同層麵的軍人,眼中所抒寫的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相同的是兩人都沒有放棄的意思,隻是經曆不一樣,看到的世界不一樣,最終的目的依然一樣,那就是拚死而戰!
戰馬還在奔行,人的思緒卻已經飄向了遠方,回想著過往,終究還是會有遺憾。
從嬴牧發現一支斥候騎兵再到二人的心思轉變,不過隻是瞬間的事情,但是卻猶如數十年和十數年。
車宣懷著複雜的情緒看了一眼身旁的嬴牧,依舊還是沒能忍住開口道:“嬴牧,三裏地之後我便不打算再前行了,戰馬不行了,但是你得走,隴西軍需要種子,遊騎營也是同樣如此!”
嬴牧錯愕地看了一眼車宣,在他的印象裏,車宣從來不是這樣容易輕易放棄的人,或者說不是那個意氣風發,任何事情都在掌控之中,表現得雲淡風輕的車宣。
但是嬴牧並不是傻子,或者說從小便喜歡觀察別人。
情緒,心性,行為,行事!
他明白了,車宣這是準備死戰了,為了能夠向自己的小舅父交差,他想讓自己逃命,他留下來為嬴牧尋找生路。
嬴牧搖了搖頭,大聲道:“叔父,嬴牧斷然不可能苟活,獨自逃生,更何況,也沒辦法逃生,唯有死戰而已,我嬴牧何時畏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