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在府裏坐立難安。
那日,圍堵李府的百姓被臨安府衙差帶走,挑頭的幾個一人挨了十個板子,其餘的人則被勒令在邊上觀刑。
聽說在府衙大門外行的刑,白花花的屁股擺了一溜,打板子的聲音此起彼伏,挨板子的人鬼哭狼嚎,勒令觀刑的百姓直吸涼氣,連聲告饒:“再也不敢了!以後再也不聽人挑唆了!”
事情如果到此結束,結局還算好,可惜的是,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李道聽到一個消息,當日被皇城司帶走的謝丁山和鄧坤二人是敵國細作,已經在皇城司服毒自殺。
作為一名統兵在外的武將,最怕的就是跟敵國細作沾上邊,今日看似無關痛癢的癤子,誰知道來日會發育成什麽樣要命的毒瘤!
他隻想帶著女兒趕緊回鄂州,離開臨安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他來臨安這麽久,請見了幾回,皇帝一次也沒有召見他,傳信的公公隻讓他稍安勿躁。
三月,朝廷在潮、惠二州設置牧馬監,又以淮東茶鹽司錢十萬緡作為墾田費招募人員去淮南屯田。同時新設了禦前諸軍統製這個職司,種種跡象表明朝廷似乎有了一些緊迫感,正在為大戰做準備。
往往這個時候也是朝廷人事最為動**的時候,一個不慎,哪怕你貴為宰執也可能被一捋到底。
文官致仕權當散心,沒準哪天皇帝心情好又將其起複,風光更勝從前。
他們這些武將就沒那麽幸運了,一旦被打落塵埃,就算性命保住了,也再難有翻身之日。
李道正沒處抓撓,突聽家丁傳報:“大爺回府了!”
李進走進來與李道見禮,他今日與同僚換班急匆匆趕回府,是因為他在宮內聽到了一個小道消息。
“叔父勿憂,侄兒聽聞陛下已召新任金州、荊南、江州禦前諸軍統製王彥、劉錡、戚方入臨安陛見。此外,還有吳璘、吳拱叔侄,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到了,屆時,陛下一定會召叔父一同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