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是個人！
隻是他身材瘦弱，又有些行走不穩，搖晃著扶牆朝這邊來。
“可是喝醉了的？”楊誌漸漸看清，送了口氣，“搖搖晃晃，我還當是什麽……”
“不像喝醉了，他腿似乎有些瘸，而且……”
秦陸搖搖頭，一麵回應著，一麵朝那人走去，走得越近，麵色大變。
那人不是鄆哥兒麽！
“鄆哥兒！是鄆哥兒！”
秦陸看清那人，慌忙跑上前去。
彼時的鄆哥兒，已然是氣息微弱，渾身上下傷痕累累！
那鄆哥兒見了秦陸，仿佛用盡最後一口起般，跌倒進他懷裏。
他渾身發燙，顯然是傷勢嚴重，產生了感染。
可在見了秦陸那一刻，他還是勉強牽起一絲笑意。
“秦，秦大哥你沒事，太、太好了……”
楊誌雖不認得鄆哥兒，但見了這般，也隻是秦陸的熟人，因而忙上前查探。
“還有氣息，想是暈過去了。秦兄弟，他受傷很重，先抬回去吧！”
秦陸點頭應著，心下跟著鬆了口氣。
鄆哥兒昏倒前的模樣，雖是脆弱不堪，但見了自己，卻也是有喜悅的。
既是這樣，那之前對他反水的假設，不攻自破。
想到這些，秦陸又有些愧疚。
這鄆哥兒是個孤兒，常年在街頭闖**，還算成熟，可他四級年歲並不算大，若在尋常人家，也該是個正經讀書的年紀。
而自己為了前路，卻並未考慮他的處境，隻不過收了他做小廝，還派他孤身一人去了西門慶身邊。
那西門慶財大勢大，為人又歹毒，鄆哥兒一個不慎，可不就陷入危險境地了麽？
秦陸越想越愧，饒是這樣，自己竟還懷疑過他。
看著鄆哥兒慘白的麵龐，愈加心疼。
一夜未眠。
鄆哥兒這孩子，也不知遭了多大的罪，背上、手臂、腿上盡是鞭打的痕跡，幾乎沒有一塊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