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點東西!”
他很爽快地伸出了手,我發現他手指頭很細。除了手心的地方,從指尖到手背都覆蓋著一層白毛。
“要飯的?”
我一聽膽氣壯了一些,氣鼓鼓地問:“你要什麽?”
“隨便!”他回答更爽快了,簡直有點思所應當,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吃的!”
我不想讓他呆在家門口,轉身回去找吃的。這才想起來鍋都被爺爺砸了,哪兒有吃的?一賭氣,從麵缸裏舀出來半瓢白麵。
要知道,那時候白麵可還算稀罕的,平時吃饅頭都摻著玉米麵。
果然,那人一見我端著白麵,眼睛裏直冒光。我頓時有點後悔了,很不情願地交到他手裏,讓他快走。
“小娃子,你對我不錯,有事兒到十八裏鋪找我。”
他喜滋滋的把白麵倒進自己隨身口袋裏,轉身就走,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我拿著空瓢站在原地,傻愣了好一會兒,以為自己又看花眼了,直到二娘喊我才清醒過來。
“天娃子,家裏做好疙瘩湯,過來喝吧!”
二娘家隔著一道牆,我答應了一聲,回去把空瓢放好,這件事很快就忘了。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次無心善舉,反而救了自己的命!
天擦黑的時候,爺爺和二伯幾乎前後腳回來的。一個人扛著新的鍋碗瓢盆,一個人扛著一口袋銅鈴鐺,都累的不輕。
“老二,怎麽說的?”
爺爺顧不得擦汗,開始問二伯。二伯也累的夠嗆,指了指地上一口袋銅鈴鐺說一個字:“狗!”
什麽狗?弄的爺爺、我、二娘都一頭霧水。
二伯說他沒見到我三舅老爺,反倒在十八裏鋪的廟裏遇到一個年輕人。
那人說了這麽個法子,還送了一口袋銅鈴鐺。
具體方法就是,找一百條養了八年以上的家狗。拴上鈴鐺,今夜圍在自家院牆周圍,如果能夠堅持到天亮,那貓婆子就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