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疤瘌的家不遠,十裏溝往西最邊上的矮土房就是。
種果園營生的陳大疤瘌平時都是住在山上,為了方便照看果園,家裏頭一般隻有老母親和媳婦兒兩人。
不過山神敲了鼓,毀了果園,陳大疤瘌隻能下了山。
我沿著小路往西走。
可是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我們十裏溝地方偏僻不假,但也有百十戶人家。
一般這會子都是老少爺們們吃飽喝足,全家老小蹲在門檻子上吆五喝六的時候,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在道上走了十來分鍾連個人影兒也沒見。
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好多家門口上都掛起了白燈籠。
有人過世?
我突然覺得涼颼颼的,這一段除了陳大疤瘌的邪乎事兒。
其他家也沒見著有誰家的老人快不行了。
突然間一股涼風刮了起來,那風涼颼颼的,拚命的往我的脖頸子裏灌,好像有人在我耳後頭吹氣是的。
我打了一個機靈連忙扭頭,可身後頭啥也沒有。
我長出了一口氣,為自己的膽小兒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吳小刀,你好歹也算個成年男子漢,用得著這麽小心翼翼,傳出去讓人笑話。”
“村裏那條都道咱沒走過,興許他們都去陳大疤瘌家看熱鬧了。”
我自我安慰了一句,可目光一凝,整個人就呆滯了。
因為我看到就在距離我三五步的地方,一雙鞋正在那裏,那是一雙繡花鞋,上頭繡著鴛鴦,模樣很周正。
我激靈一下就跳了起來,連忙往後跑了幾步。
可沒成想,我自己往後退了幾步,那雙繡花鞋也跟著我挪動了腳步。如果不是沒有人穿著這雙繡花鞋,我真以為那是有人在跟著我。
我怕急了,手心兒裏的冷汗一下子就竄出來了。
“你別跟著我,我沒動山神的寶貝,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陳大疤瘌。你……你別過來,我……我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