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謠夾雜著淒楚和瘋狂傳到還睡眼朦朧的我耳中。拜它所賜我也清醒了不少。
興許是進入了夜晚,我感受到侵體的寒氣要比白天時還降了幾度,哪怕已經使用過驅寒符咒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現在正是邪祟最鼎盛的時刻。
我提著金剛千機傘邁步走上白天的那個房間,依舊是梳妝台,和正在邊上梳妝打扮的死人。
隻不過相較於白天,此時的她身上煞氣更顯猙獰,濃鬱到顯現實質,仿若黑色的煙霧,其中散發著點點幽光。仿佛白天隻不過是在逗趣而已。
女人臉上的死人妝未有半點變化,猩紅的眼瞳倒是在昏暗中閃著妖異的紅光。她伸著纖纖素手擺弄著自己的發髻,然後又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穿的嫁衣。
表情像活人似的,流露出新娘正要出嫁一般的興奮緊張。這樣實在詭異,一個死人,在我眼前梳妝打扮得似是個活人。但隻有那死人妝未有半分變化。
突然歌謠止住了,女人停住了自己正在整理嫁衣的手。她正直直的盯著梳妝鏡中的我,我也從梳妝鏡中看著它。
突然房中的燈熄滅了,一片昏暗。女人猙獰的笑容從四麵八方傳來。
我立馬舉起金剛千機傘,像是普通雨傘一般展開,隔在我與梳妝鏡之間。隻聽見鏗鏘一聲,仿佛金屬物對撞,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傘柄傳到我手上,震的我手臂發麻。
我隻好咬著牙念起敕令:“天罡正氣,三清通天。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軒。”
隨著敕令念出,原本隻是單純的千機傘,傘葉傘架和傘柄都發出淡淡的青光,密密麻麻的符令逐一顯現。
原本在夜色中隱匿的邪祟也無處遁形,女人哪有之前在梳妝鏡前端莊陰冷的模樣,披頭散發,身上嫁衣殘破不堪,我甚至能隱隱瞧見她的脖頸上還纏繞著一根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