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當誘餌的香料田後麵是一片遼闊的沙丘地帶,一陣鼓聲從那邊傳來。沉悶的鼓聲震撼著大地,仿佛用腳就可以聽到。哥尼看見弗雷曼人沿著沙蟲前進的路線在沙地上一一散開。
沙蟲奔襲而來,就像一條沙海中遊動的大魚,高高拱起沙丘地表。它的環節彎曲著,掀起陣陣沙浪。沒過多久,哥尼便在岩頂的有利位置上親眼目睹了沙蟲被製服的一幕。先是一個鉤手大膽地翻身一躍,跳到沙蟲身上,隨即,那生物翻身扭動起來,一側的鱗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接著,整整一隊人都躍到沙蟲彎曲的背上。
“這就是你不該看到的一件事。”保羅說。
“一直有這種傳言,”哥尼說,“但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難以置信。”他搖搖頭,“厄拉科斯的所有人都害怕這怪物,你們卻把它當成了坐騎。”
“你過去也聽我父親講起過沙漠的力量,”保羅說,“這就是。這顆行星的地表屬於我們!任何風暴、任何生物、任何惡劣的環境都無法阻擋我們。”
我們,哥尼想,他指的是弗雷曼人。聽他說話的口氣,儼然已經把自己看成了弗雷曼人的一員。哥尼再次打量著保羅那雙香料藍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也染上了幾分香料藍,但走私徒可以得到宇宙各地的食物,所以受影響的程度還不是很嚴重。另一方麵,在走私徒中間,眼睛的色澤是一種微妙的暗示,標誌著他們的身份地位。當他們說某人有“香料刷過的痕跡”時,意思是指那人太土著化,通常暗示著不可信任。
“曾幾何時,在這個緯度範圍,我們不會在光天化日下騎乘沙蟲。”保羅說,“但如今,拉班的空中部隊已所剩無幾,他不會浪費軍力在沙漠上尋找幾個小黑點。”他看著哥尼,“你的撲翼機出現在這兒,著實讓我們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