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過後的教坊顯得格外寧靜,沒有人會想到這裏剛剛還差點發生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月色下,影影綽綽的樓閣像一群冷麵的神佛,淡漠地看著這芸芸眾生拚了命地表演一出出大戲。
四下裏已經漆黑一片,隻有教坊第二進院子西廂最南端的樓閣燈火通明,門口有兩個昏昏欲睡的都司校尉,張錚早就打道回府,華鋼則再次對現場進行勘驗。
華鋼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審視這間廳堂,圓桌旁的屍體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裏,他想象著朱勇中刀時的情景,腹部中刀,沒有打鬥的痕跡,最大的可能就是熟人突然偷襲。
這屋內南北都是牆,他走向西麵的窗戶,檢查了一遍,都是從裏麵上了栓,華鋼又大步走向東麵,那裏的窗戶也是上了栓的。
華鋼轉頭問趙玨,“趙千戶,剛才你一直在房間裏,沒有人動過窗戶吧。”
趙玨點點頭,“沒人上來過。”
“高媽媽。”華鋼看向教坊的高媽媽。
高媽媽趕緊上前行了個萬福,“老爺有什麽吩咐?”
“高媽媽,此間屋子的窗子一直是關著的?”華鋼指了指兩邊的窗戶問。
高媽媽連連點頭,“是,是,朱貴人吩咐過房間要私密一些,所以每次他來這裏,我們都會事先將窗子關上。”
“也就是說,今晚如果要進這間屋子,就必須走樓梯?”華鋼又問。
“是的,老爺。”高媽媽肯定地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嬌娘一直在樓下守候?”華鋼邊踱步邊問。
“是啊,是啊,”高媽媽想了想,繼續說:“朱貴人來都是指名讓嬌娘作陪,但每次她都隻守候在樓下,今天也不例外。”
“今日他是幾時到的?”
高媽媽又想了想,“申時就到了,嬌娘那時起就一直守在樓下。”
“不是吧,”趙玨撓了撓頭,“這就奇怪了,既然沒有人能進這個屋子,那是誰殺了朱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