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何將這個憨厚而樸實的大魚頭給誆騙進特勤一組來,我和努爾曾經對此有過好幾次討論,覺得最難解決的問題還在於布魚對閔魔的仇恨未消,倘若他執意要為師父報仇,那麽馬上就準備交接回首都的我們可能就真的沒有辦法勸服他,然而當得知我的身份後,沒聊兩句,自號布魚道人的餘佳源給我提出了一個請求來,那就是問我能不能給他辦一張身份證。
這話當真是讓我愣了一下,當即盤問,方才得知布魚這些年來一直跟隨著他師父在山中修行,罕有接觸外麵的世界,盡管心中充滿了憧憬,但是他那師父似乎清規戒律太多了一些,這也不準,那也不許,到後來他師父被閔教所殺,他一路追來南方的時候,卻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布魚有著一身本領,但是卻謹記著自己死去師父的教誨,不偷不搶,也不敢妄自讓人知曉自己的身份,風餐露宿,過得十分辛苦,就差沒淪落街頭當乞丐了。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南方省這兒經常查兩個東西,一個是身份證,一個是暫住證,他曾經在鵬市被當地的治安協查員抓到,結果給遣送到樟木頭那兒去修公路,一百多平方的收容倉裏麵擠滿了一百多號人,別說打架,翻身都困難得很。
以布魚的身手,莫說那區區民房改造而成的收容所,便是深牢大獄,他想逃走,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這孩子足足砸了兩個月的石頭,才琢磨過味道來,開了小差逃走。那一段集中營一般的歲月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很深刻的痕跡,故而對於那幾種證件,他表示了強烈的渴望。
我被他說得哭笑不得,照理說,但凡是有一些生活常識的人都曉得,這滿大街的電線杆子和牆頭上麵,都貼著辦假證的小廣告,而即便不曉得這些齷齪之事,一個能夠將閔教門徒給殺得望風而逃的家夥,卻害怕那些除了一張皮,狗屁都沒有的人,隻能說這孩子真是老實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