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生活在城市鋼筋混凝土叢林中的人,是很難理解在林地曠野中遭遇暴雨時的人心裏,那種對於頭頂片瓦的強烈期望的。
因為沒有親身經曆,所以不會有代入的感受。
這座大瓦房並不完好如初,裏麵也零星漏著小雨,不過大部分地方還算幹燥,讓人心中忍不住歡喜。我們魚貫而入,各自找到一片幹燥的地方停住,將自己背上的行囊給取下來,抖去上麵的積水,然後通通放在正屋靠裏的一張隻剩床板的木**。
將這些處置妥當,我們都忍不住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咒罵起這天氣來。
老趙和滕曉已經將這個屋子給搜查了一番,是三間瓦房,不算大,一間堂屋兩間臥房;屋子後麵還搭了一個大木棚,是廚房和堆積一些工具的地方。在屋子左側不遠處還有兩間小茅房,一個是茅坑,一個是養牲口的地方。
房間裏沒什麽家具,當時住在這裏的傈僳族山民雖然路遠,但是搬遷的時候,能搬的還是都搬走了,所以整個屋子裏除了幾張光板床和一張粗製的小木桌之外,就剩下一些缺胳膊短腿的家具,淩亂得很。不過相比外麵那瓢潑如注的大雨,我們已經對這家沒有把頭頂瓦片拆走的主人,十分感激了。
老趙和滕曉從後麵的棚子下抱了幾捆幹柴,興高采烈地來到了房中。
我上前去看,這些幹柴雖然有些濕掉了,但在中間的,還是可以燃火的。有了這些幹柴,我們便能夠生火,弄點熱的吃食,並且把自己濕透的身子和衣服給烤幹淨了。我看到大家都忙活著,便不上前去幫忙,而是走到了屋前,聽著頭頂讓人發麻的雨打瓦片聲,然後看著外麵昏暗的大地。
王小加也沒有待在屋子裏,她依然是疑慮重重,用強光手電掃視著這已然快要陷入黑暗的爬鬼坡山村,見我過來,說,你知道這裏為什麽叫做爬鬼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