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沉默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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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點兒痛。”

“金魚缸”裏,尤裏正為我處理被抓的傷口。他打開一瓶消炎藥,把它塗抹在棉簽上。一股藥味使我回想起學校的病房,回想起在操場上打架留下的傷痕、磕破的膝蓋和被抓傷的肘部。我記得曾受到舍監的關照,替我包紮傷口,讚揚我的勇敢,還給了我一塊糖果,我心中燃起溫暖、舒適的感覺。但是,消炎藥刺激皮膚的疼痛感使我立刻回到了現實。我的疼痛不是這麽容易止住的。我的臉上露出了苦相。

“我覺得她在用他媽的錘子砸我腦袋。”

“一塊瘀青,蠻厲害的。明天就會鼓個包。最好隨時關注。”尤裏搖搖頭,“我真不應該留你一個人和她在一起。”

“我沒有給你任何選擇。”

他嗯了一聲:“確實如此。”

“謝謝你沒有說‘我告訴過你’這句話。我記住了,也領情了。”

尤裏肩膀一聳:“我沒必要說,夥計,教授會替我說的。他要你去他辦公室。”

“啊。”

“從他的臉色來看,要倒黴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慢慢站起來,尤裏仔細地看著我。

“別著急,稍等一下,確定沒事再走。如果頭疼或者頭暈,就說一聲。”

“我沒事。真的。”

嚴格地說並不算沒事,不過我感覺不像看上去那麽糟糕:脖子四周的抓傷和瘀青是她掐的——她的手指掐得很深,下手夠狠的。

我敲了敲教授辦公室的門。迪奧梅德斯看見我之後雙目圓睜,不停地發出嘖嘖聲:“哎喲喲……需要縫針嗎?”

“不用,肯定不用。我沒事的。”

教授懷疑地看著我,領我進辦公室:“進來,西奧。坐吧。”

其他幾個人早就在裏麵了。克裏斯蒂安和斯特芬尼站著。英迪拉坐在窗戶旁邊。這情景就像一場正式的招待會,我卻在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此被解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