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2月6日
事情發生得很快,有時確實如此。雷切爾感染流感幾個小時後撒手人寰。
亨裏埃塔說,她臉色發青,呼吸困難。當瘟疫降臨時,一切掙紮都是徒勞。就像此前的許多人一樣,她窒息而亡。
即便醫生能趕過來,也沒有什麽區別。西班牙流感蔓延全球,全世界的醫生都無能為力,又能指望一位當地的醫師做些什麽呢?
亨裏埃塔說,大法官一直陪伴她直至生命最後一刻。
“這件事會摧毀他。”
“他幾年前就毀了。”我說。
“他跟她說話的時候,仿佛她還活著一樣。”
“在他眼裏,她是完美的,是永遠不會犯錯的女孩。所以她才變得那麽惡劣——”
“噢,朱麗葉。我們不能說壞話——”
“我厭惡她,”我說,“雷切爾·薩維爾納克善妒、自負、殘忍。她也厭惡我。”
亨裏埃塔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她不習慣直言不諱,至少麵對她侍奉的人時不會,但是她很誠實,不會否認事實。她撫摩著我的手。
我知道她很害怕,害怕丟掉工作,害怕癲狂的憤怒令大法官訴諸暴力,或許,也害怕我。
至於我,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先是失去父母,緊接著雷切爾離世,我茫然不知所措。然而,有個問題清晰、不容回絕地充斥我的腦海。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