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策,在範太丞眼中竟然是下策?”章惇難以置信的盯著範正。
一條鞭法簡單易行,比新法的方田均稅法、免役法大為方便,極易推行,竟然在範正的眼中僅僅是下策而已。
曾布也是臉色難堪,他雖然極為推崇新法,但是不得不承認新法和一條鞭法相比依舊略微遜色,若是一條鞭法乃是下策,那他的新法豈不是下下策。
範正點頭道:“不然呢,範某剛才說過,隻要是錢總會千方百計的滋生腐敗,一條鞭法亦不例外。一條鞭法最大的便利就在於其將所有的賦稅轉換成銀兩,其敗同樣也敗在銀兩之上。”
“這是為何?”趙煦不解道。
“因為一條鞭法犯了和免役法共同的錯誤,那就是向窮人收錢!”範正歎息道。
“向窮人收錢,納稅服役乃是每一個大宋百姓的義務,無論窮人富人。”章惇臉色堅定道。
曾布也是鄭重點頭,在新黨看來,免役法乃是第一利民之法,可以打擊富戶逃役,也可以讓百姓在農忙時節務農,保證生產。
範正苦笑道:“窮人之所以是窮人,就是因為他們沒錢,就是缺少才會倍加珍惜,朝廷哪怕向他們征收一文錢,他們也會心如滴血。免役法的設想很好,以錢代役,讓很多逃役的富戶無從遁形,讓很多不願服役的中戶得以納錢代役,而窮人呢?他們真的沒錢,以前還能出力服役,現在卻讓他們掏出本就少得可憐的錢財,自然怨聲載道,如此正好被本就不想交免疫錢的富戶利用,於是成了人人口中的惡政。”
曾布臉色一變,不由浮現出痛苦的回憶,他知道範正所言非假,新法就是如此敗的。
章惇深吸一口氣道:“此次再次變法,我等也會吸取教訓,讓百姓自願選擇服役或者免疫。”
趙煦微微點頭,繼續問道:“可是一條鞭法並無免役法之爭議,為何還會因錢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