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穀杭有些變色的是,被丟入祭台法陣之內的生靈之中,甚至有著數十個凡俗之人,其中不乏一些未曾及冠的少年少女。
王越陽察覺到了穀杭的異常,側頭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忍不住變得古怪起來:“穀杭,你怎麽了?”
“我……無事。”穀杭望著那幾十個麵色絕望的凡俗之人,稍稍握緊了手掌,不過在數息之後便重新鬆了開來。
“穀師弟,你我二人相識已久,季師兄更不是什麽外人,有事直說便可。”王越陽顯然不願與他打啞謎,語氣之中有著些許不耐。
穀杭歎了口氣,道:“這位惡……尊神神上,喜食生靈的癖好倒是有些稀奇。”
案幾之上的白玉樓再次喝了一杯“延壽之酒”,笑道:“這數百年以來,古印尊神神上向來如此,其口味也是挑剔的很,每次祭典都要各族生靈摻雜著才行。”
季月年見王越陽等人正在觀看祭典,一時半會兒並無離開之意,微微搖了搖頭,重新坐回了鑾座之上,微闔雙目,緩緩沉入了玄海凝煉的修行之中。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
修行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每破入一個嶄新的境界,所需要的都是一段枯燥至極的漫長光陰,從來沒有任何捷徑可言。
即便有著一些旁門左道的捷徑,其根基也大多不穩,如此得來的修為仿若水中撈月一般,一觸就碎,根本經不起任何磨煉。
雜役弟子寅時開始種植靈田之時,季月年在修行;那些豪富弟子在山脈之內耀武揚威之時,季月年在修行;外宗天驕在嬌美的女弟子身上耕耘之時,季月年在修行;諸多弟子交頭接耳、觀看著各種熱鬧之時,季月年依然在心無旁騖的修行。
因覺醒了蘊含天地陰氣的通玄心鬼血脈之故,季月年早已辟穀,休憩與進食已經不是必需,即便禦使著青鸞趕路之時,他依然在修習凝練著各種神通,從來都不曾懈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