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義緩緩向前邁了一步,每一步都是那麽沉重,仿佛腳下的地麵承載著千鈞重擔。
劉俊義打破了病房內令人窒息的沉默,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裏的微風,卻又飽含著無盡的關切,試圖喚起張母那幾近麻木的注意力,輕聲開口道:“嬸子,我們來看您和張叔了。”
張母的目光緩緩從無盡的虛空處移向了劉俊義,那眼神空洞無神,猶如一潭死水,透著無盡的疲憊與絕望,仿佛生命的活力,已從她身體中一點點被抽離殆盡。
過了許久,張母才虛弱地開口,聲音沙啞而幹澀,像是許久未曾飲水,每一個字都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劉隊長,我已經跟你們的警員溝通完了,你們還來幹什麽呢?我不想跟警方有什麽糾葛了。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帶我丈夫離開這裏,直接去找個養老院住下,讓他在那裏平靜過完最後的時光,我不想給你們帶去更多的麻煩。”
劉俊義三人聽了這話,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暗鬆了下來,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慶幸,慶幸張母沒有打算以此要挾警方減少對張超的判刑。
如果真這樣做的話,事情就大發了。
當然,在這之前,他們也要安撫好張母,如果張母真不打算治療自己的丈夫了,也是個大事,畢竟,張超父親是因為配合警隊出事。
這事要是被不懷好意的媒體報出來,那事情就很難搞了。
劉俊義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氣聲中充滿了無奈與同情,斟酌後開口道:“張嬸,檢察院已經正式對張超起訴了,他的罪行非常嚴重,死刑恐怕是難以避免了,可是張叔這邊,您最好慎重考慮一下,我們也希望張叔能好起來。”
張母的淚水再次在眼眶裏打轉,那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隨時可能洶湧而出。
張母緩緩張開了嘴,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無盡的痛苦:“醫生已經跟我說清楚了,我丈夫這次腦梗是大麵積腦梗,大腦中負責控製身體運動、語言功能、呼吸調節以及意識等重要功能的區域都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