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間,林染垂眸,默默反思。
任誰被當眾駁了麵子,都不樂意,更何況藍延還是冷傲威嚴的一館之長。
是不是該委婉點,又或者隨波逐流,適應他們的方式,融入他們的風格?
但是,實事求是來講,這樣下去真不行,她也做不到拿著高薪昧良心,做輕鬆和稀泥的事。
再抬頭時,她神色複常,迎視藍延。
他下頜緊繃,眸色斂如海,又似蓄滿驚濤駭浪。
林染心裏犯怵,但眼底的堅定不減,道不同不相為謀,大不了卷鋪蓋走人。
突然,冷肅的藍延輕笑了一聲,周身氣壓一瞬消散,整個人後靠進座椅裏。
“看來,我沒找錯人。”他唇角勾淡笑,“不破不立,這也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林染鬆了一口氣,初次交鋒摸脾性,方便日後把握諫言度,以免哪天被穿小鞋成炮灰還不自知。
“談談你的想法。”藍延重新執筆,恢複了認真工作的模樣。
甄專壹投來了崇拜的目光,在桌底給她豎大拇指。
“好。”林染淺笑,打開了記事本,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她通宵做的方案設想。
“以文創帶動藍夾纈的發展和傳揚,的確是一個具有可行性的好方向,但我們需要轉變思路。”
“古老風韻的藍夾纈並不一定要以過去的傳統形態存在,像館裏之前所出的枕巾手帕披肩,隻是變了大小尺寸和花色,本質上仍停留在原地,隻能算是藍夾纈的平麵衍生,創新度不高,也沒有什麽吸引人的噱頭,價格不低,受眾也不大,自然賣不動。”
林染頓了頓,怕自己批駁得太直接,正想找補解釋,就聽藍延抬手示意:“繼續。”
“所以,我想通過特定的設計,讓古老的藍夾纈技藝能和新世代的年輕人,產生全新的碰撞和聯結。我們可以嚐試用更年輕的形式,更符合現代風潮審美的形態,傳遞藍夾纈的文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