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藍延平複了心緒,後退一步,朝陳墨義深深鞠了一躬。
“墨叔,我媽如果在天有靈,一定由衷感激你做的一切。”
“是你的堅持和奉獻,守住了東安館,這些年,您辛苦了。”他鄭重道謝。
陳墨義霎時老淚縱橫,連忙別過頭擦淚,竭力平複翻滾的情緒。
“你小子,好端端煽這幾個情幹什麽。”他怪嗔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拍在藍延的肩頭,“別以為這樣,就能說動我。”
藍延無奈失笑,一個老倔頭,再加一個小強牛,真的有點難搞。
他撓撓眉心,正色道:“墨叔,我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
“我是想說,你挑了這麽多年的重擔,苦苦支撐,真的辛苦了,如今的我,不再是當年的小毛孩,我現在有守護東安館和藍夾纈的能力了,我一定會肩負起我的責任,把藍夾纈推廣出去,傳承下來。”
他態度鄭重,語氣誠懇,“墨叔,你願意相信我一回嗎?”
陳墨義愣怔片刻,氣笑了,“你小子繞了一大圈,又是打感情牌又是立誓許承諾,原來在這挖坑等我呢?”
“不敢。”藍延低眉垂眸,立得端正,一副乖巧罰站的模樣。
“你現在是一館之長,是主事人,我能說不相信你嗎?”陳墨義瞪他,麵色變得嚴肅,“那丫頭是外行不懂,你也跟著胡鬧嗎?”
“總要破局嚐試,才有機會涅槃新生。”
“你先掂量掂量兜裏還有幾個錢夠折騰,再去考慮涅槃的問題。”陳墨義毫不留情地戳穿,“前幾次,你說國潮非遺熱了,要搞文創試試,哪次我不是第一個支持你?”
“結果呢?”
藍延輕咳一聲,保持緘默。
“結果,錢是燒了一大堆,貨全壓庫房裏,半點水花還沒掀起來!”陳墨義氣得吹胡子瞪眼。
藍延撓撓眉心,語氣低軟了幾分,“探索新路子,總有成有敗,就像我們研究複刻那幅彩色夾纈,不也失敗了成千上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