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平在幽暗無光的會議室內來回踱步,皮鞋在地麵上敲打出的固定鼓點,引導著其他幾人的心跳,委員們的交談早在顯示畫麵消失時停止,他們的慣性思維在沒有得到最新消息之前不會啟動。
五位委員一致保持沉默,等待著走廊盡頭的腳步聲,打亂房間內的鼓點,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數十萬工程人員在指揮中心的領導下,變得一盤散沙,委員們這時才意識到辛苦建立起的新機製,被災難輕而易舉打破。
來自玻璃窗外的景象,看得王和平痛心疾首,他不停唉聲歎氣,拿出手機點亮屏幕,看著空空如也的信息欄,滿腔熱血無從發泄,沒人知道他胸懷憤懣究竟到了何種程度,固若金湯的月球基地,沒人會想到從內部崩潰的這麽迅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秘書拿出一台小巧玲瓏的機械鍾表,放在會議桌的中間,機械發條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時針分針不慌不忙走動著,好像在宣告人類社會正在緩慢進入全新的時代,遵循古舊並不一定全是壞事。
被推選出來擔任委員的人,分別管理著不同部門,能源、軍事、人力、政治、物資儲備,每一人手中的權力都膨脹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唯有軍事方麵,是王和平與朱河兩人共同領導,其中王和平還同時掌控著政治局麵,通過望月社作為他的口舌,向全社會宣講著最新的政策理念。
朱河麵如豬肝,身為軍隊統帥,登陸月球的空天軍總司令,四十五歲正是當打之年的他,一向是強硬派的代表人物,“廣寒宮”月球基地能夠在最佳位置站穩腳跟,離不開他在聯合國會議上的激烈發言。
當然聯合國已經是過去式,如今的聯合政府業已走到窮途末路,相互間失去聯絡,人類文明重新進入分地而治的割據階段,委員們深知曆史重演不是一件好事,他們互相用眼神試探著對方,想要確認別人的底線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