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元聽到妹妹說求字,瞬間就心疼起來:
“可是府裏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刁奴為難你了?你若是受了什麽委屈,就告訴兄長,我給你做主!”
燭火明暗閃爍之間,他並未看清李長音的神色,隻當妹妹還是那個被養在深閨中的嬌弱姑娘。
李長音眨了眨眼,藏住了眼裏的冷意:
“父親和祖母雖然都因為母親的事大為震怒,那些下人也轉變了態度……但這一點委屈對長音來說不算什麽,兄長不必介懷。長音真正想求兄長的事,和母親有關。”
李麟元見她如此懂事,心裏對她的憐惜更甚,溫聲道:
“就算母親真的身份有異,那也是當年容家和施家的舊事瓜葛,母親隻是被牽扯進來的棋子。無論如何,她都還是我們的娘。妹妹放心,娘的事,我絕不會撒手不管的。”
說著,他攥緊了拳頭,俊秀的臉上神色堅決。
父親執意要休棄母親還要把她交給官府,他這做兒子的左右不了父親,但他自己不會學著李家其他人一樣和母親撇清關係。
就算這麽做會影響到他的仕途,他也無怨無悔。
他這一身血肉都是母親給的。
若是沒了母親懷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下他來,這世間根本不會有一個叫李麟元的人。
比起這份天大的恩情,功名仕途又算得了什麽?
世人看重的烏紗帽紫莽袍,在他心裏也都比不過親情的可貴。
隻是以前迫於家族壓力,他也隻能按照父親的意願進官場拚搏,最後還因為想做出一點政績來就莫名其妙地卷入受賄案,然後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他在這輛狹小的馬車上,把這些心裏話都告訴了自己的妹妹。
他以為,在這樣的時刻,他們兄妹不僅骨肉相連,心思上也會團結在一起。
妹妹這般清高脫俗的性子,定是這世上最能理解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