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師言辭間透著股玄乎勁兒,絮絮叨叨,讓人摸不著半點頭緒。
難怪太上皇被他噓了幾句,對數字就格外敏感,整天疑神疑鬼的,還遷怒了裴克己。
她易銜月才不聽這種鬼話,保不齊這天師真不是人呢?
天師見她不信,不再勸解,索性甩袖往書庫深處走去。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小太監與某人的談話,易銜月停住腳步。
“大半夜鬼鬼祟祟,你是哪個宮裏的?”
“我……”
冤家路窄,聽聲音就知是林春宜身邊的茹兒。
“你跑錯地兒了,這可不是禦書房,這兒是禦書庫。”
另一太監說到:“這個時辰擅闖此地,肯定別有用心。”
“你既不交代,那我們要喊人了,來人。”
“我說我說,我是……承風殿的雜役。”
易銜月從禦書庫推門而出。
茹兒做夢也沒想到,不當心踏足禁地,為了保命慌不擇言,誰知正主在此,被抓個正著。
“娘娘饒命,饒命啊。”
她跪在易銜月腳邊,“娘娘大人有大量,求娘娘開恩。”
“本宮為何要怪罪你?起來吧。”易銜月挑眉,看向那幾個太監,“承風殿的婢子不懂事,本宮領回去管教,二位公公見笑了。”
得了一丁點賞,那久不見主子的二人喜笑顏開,讓易銜月領著驚慌失措的茹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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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銜月並未將那晚偶遇天師的事告訴裴克己。
她知道,裴克己如今的處境有一半因天師,一半因太上皇。
局勢複雜,哪怕使盡渾身解數,都暫時無法搬倒那兩位,告訴他隻是平添煩惱。
宮裏一切照常,轉眼間一個月過去,迎來了殿試之日。
眾考生在主殿前等候點名,本次入選殿試者有三百六十四人,皆是會試中出類拔萃者。
比起鄉試的舉人,他們的思想更有深度,都是一等的人中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