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來得又大又急,看樣子今夜趕不回京城,索性決定在此休息一夜。裴老太太隻顧著燒香拜佛,一應事務由煙玉打理。
晚間,裴老太太坐在客房中看著一桌子的齋菜,心頭梗住了:“煙玉有心了。”
金萍夾了一筷野山菇放在裴老太太麵前的碗裏:“那是自然,世子夫人恐您吃不慣這廟裏的齋菜,特借了廚房親自下廚,老太太,趁熱吃些。”
裴老太太萎靡不振,碰了碰筷子後就放下了:“我沒胃口,吃不下。”
金萍知她今日急得狠了,勸道:“世子既沒有中邪就是天大的好事,他才二十四歲,年輕氣盛,多少有些傲氣在身上,待他再年長些,會明白老太太的苦心。大師也說了,命是最難解,興許什麽時候時來運轉,命結就解開了。”
裴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我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我怕等不到那時候,侯府走到今日這一步委實不容易,我實在不願看到就此毀於一旦。”
金萍:“真要到了那時候,嘉平侯府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總有他們兜著。”
裴老太太:“煙玉是嘉平侯長女,她在裴府過得不好,嘉平侯對裴府又能有幾分好臉色,隻怕姻親變仇家。”
裴老太太幾次撮合不成,反倒生了怨氣。今日隻帶了他倆來,兩人也說不上話,白費了她的一番苦心。
“郎無情,妾無意,當初我就不該讓結這門親。”
眼睜睜看著裴老太太陷入悔恨中,金萍很心疼:“老太太,這怪不了你,世子當初也是高高興興娶的妻子,依我看莫不是被挽姨娘吹了枕邊風。”
裴老太太抬眸,金萍見她有意聽她說下去,繼續道:“挽姨娘瞞著世子夫人六年生二子,世子夫人嘴上不說,心裏難免有怨,女人嘛,男人哄哄就好了,偏生世子聽了挽姨娘的話不願好好與世子夫人說話,這才使得夫妻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