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不歇,驟雨不停。
落轎,阿蠻入殿,竹香隨身伺候,其餘人等也都各司其職,唯有鍾彥立在殿門一側,不言不語。
雖說殿簷下可以避雨,但他身上早已濕透,冷風呼嘯,必定寒冷刺骨。
竹香有些遲疑,小聲開口:“郡主,那個人?”
她有些不敢確定那人身份,是以說話便帶了幾分小心。
阿蠻進入內殿,腳下軟鞋濕透,微有不爽,聞言轉頭看向竹香,笑了笑:“阿兄給的。”
她說完,將腳上軟鞋踢掉,不甚在意的開口:“更衣。”
眼瞧著天色將晚,竹香接過宮人從小廚房端來的薑湯,抬眸便瞧見殿門口那人依舊一動不動,她腳步微頓,隨即滿臉不解的回了內殿。
殿內比殿外暖和許多,阿蠻已經解了發,這會兒正靠坐在美人榻上,點了燈翻著手中書頁,隨手接過竹香遞過來的薑湯喝了一口,抬眸,便見竹香欲言又止。
她眼眸微斂,往一旁沙漏上看了一眼:“叫他進來。”
竹香鬆了口氣,躬身應諾。
阿蠻不喜人多,竹香守在殿外。
殿門一關,殿內便餘鍾彥一人。他入殿,在美人榻前沉默跪下。燭火搖晃,他眸子低垂。
遠處桌案之上,燃著熏香,煙霧嫋嫋。他脊背挺直,入目之處,一雙白嫩玉足停在他身前,而後,他聽得她輕聲喚他:“鍾彥。”
他眼神凝在那雙玉足上,喉嚨一時有些發緊,並未應答。
她再叫他:“鍾彥?”
他清醒過來,立刻有羞躁之感從胸口處蔓延至全身,微微移開視線,低聲應道:“諾。”
阿蠻俯視著他,下午時因被他窺探到與阿兄之間對話的不悅之感,壓在胸口。
這個時候,他跪伏在自己腳下,她盯著他身上半幹的黑衫,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將你的帷帽摘下。”
鍾彥未動,隻身子微微僵硬:“鍾彥貌醜,恐汙郡主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