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帳香暖,繾綣情深,發出一陣陣窸窣細聲。
沈昭嬑風鬟霧鬢,渾身汗津津地蜷在齊雍身側沉沉睡去,一張海棠嬌麵,猶帶殘餘紅暈。
齊雍將她扣進懷裏,吻了吻她汗濕的鬢發。
他抱得太緊了,沈昭嬑有些不舒服,小聲嚶嚀一聲,發出無意識的抗議:“你別鬧,我困!”
飽滿鮮嫩的唇兒,檀口微張,實在誘人采擷。
齊雍仿佛受到了蠱惑,再度欺上了那一抹紅豔,輾轉親吻。
沈昭嬑不堪其擾,轉身過去,不理他。
錦被從肩頭滑落,伶娉肩骨呈露眼前,齊雍突然不想放過她,吻烙在她的肩骨,一路逡巡。
“你煩不煩啊!”沈昭嬑惱了,揮手就是一巴掌,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昏茫的屋裏幽幽回**。
掌心裏一陣熱辣,沈昭嬑猛然打了一個激淩,從渾沌的睡意之中清醒過來。
霎時,睡意全無。
四目相對。
他眉如孤山,逶迤入鬢,透著磅礴之勢,一雙鳳眼狹長如刀,明明是一副謫仙般的相貌,可眼底滿布了紅血絲,似蘊了令人窒息的凶意。
像一個從屍山血海,地獄修羅走出的人間太歲。
意識到自己打了齊雍,沈昭嬑慌亂退到床榻一角,滿眼防備地看著他,與之前表現出來的乖軟大相徑庭。
滿室旖旎無聲散去,氣氛降至冰點。
“沈昭嬑,”齊雍看她瑟瑟發顫,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了對他的抗拒與懼怕,“你就這麽怕我?”
沈昭嬑茫然又沉默地看著他。
難道不該怕他嗎?
他是當朝攝政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所有和他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攝政王府的暗牢裏,冤魂日日夜夜在哀嚎。
沈昭嬑還記得,有一次齊雍帶她下了監牢,隻因一個犯人罵她“賤人”,她就眼睜睜看著那人被齊雍下令活剮,鮮血淋漓的畫麵慘烈至極,那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