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角門打開,一名四十來歲,穿著棉衣的婦人走了出來。
她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容略有幾分嚴肅,一雙利眼曆經滄桑,打眼一瞧,便給人一種壓力。
“是你們要賣野豬肉?”
“正是,嬤嬤請看。”
季延文應聲,那婦人這才發現他穿著長衫,做讀書人打扮,神色緩和了些,走上前來。
江白臉上抹了些泥土,看著髒兮兮的,五官都有些模糊,那婦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這丫頭這麽髒,也不知那肉該髒成什麽樣子。
出都出來了,還是看看,要是太髒了,不要就是了。
心裏這麽想著,她掀開了蓋著豬肉的草席,意外的是,這些豬肉清理得很幹淨,還將整豬均勻分塊,肉是肉,骨是骨。
那婦人眼中滑過一絲滿意。
“你這肉瞧著不大新鮮,是死後再處理的吧?”
廢話,野豬不是死後處理的,難道還能活著處理?
江白翻了個白眼,知道這嬤嬤是想壓價。
“瞧您這話,野豬這塊頭,一般人哪裏降得住,就這些,還是我們全村一起上手,才打死的。”
“這野味嘛,不也是吃個稀罕,平素裏,可不見得有人能打下野豬這種大貨,您看著給個合適的價格。”
意思就是,別想著壓價。
“物件是稀罕,這多了,也沒別的人家吃得下吧?”陳府的嬤嬤可不是傻的,尤其是這種在大廚房當差的,要是不會講價,那大廚房還吃什麽油水。
季延文原想再說,江白卻扯了下他的袖子,裝模作樣的說道:“哥哥,不然我們去別家吧!”
嬤嬤眼神一厲,目光落到她的臉上,忽略她臉上的泥,光看五官,這丫頭……
她眼中露出一抹遲疑。
江白似是被嚇到一般,往季延文身後躲,垂下的臉上帶著幾分思索,這嬤嬤的眼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