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聞言抬起了頭,
“若是將整座礦脈都毀了的話,二皇子必然會有所察覺,到時候在陛下麵前怕是不好交代。”
盛熠捏了捏眉心,線條冷硬的下頜緊緊繃著。
自己這位皇帝舅舅,如今年歲見長,身體每況愈下,但帝王的權衡之術的運用卻愈發熟練。
幾個早已成年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兒子相互製約又缺一不可。
就算這件事報了上去,二皇子也隻會將一切推到賢德伯身上,最終落得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結局。
倒不如一勞永逸地解決了那害人的毒,天地為棺,也算是給那些死亡的無辜礦工一個安身之地。
私心上,也給沈南風討個利息。
“無妨,毀就毀了。”
“順便去給賢德伯送個信。”
“假契約上欠礦工家屬的那些銀子趕快送去,若是少一兩,便從他九族裏挑個腦袋賠。”
路九領命離去。
盛熠重新將視線落在正昏睡的沈南風身上,目光緩和下來,將不久前礦脈裏發生的事向吳肆講了講。
看著對方頗為恍然大悟地長大了嘴,他伸手合上吳肆的下頜,冷聲問,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吳肆將自己已經發紅的下巴搶救出來,邊揉邊說,
“玉礦裏那能腐皮爛肉的毒雖然霸道,卻比不上你身上的寒毒,一進到體內就被發現並瘋狂吞噬,所以才會造成毒發。”
“但或許是因為吞噬的速度足夠快,所以這次發作時間才比較短?”
盛熠沒深究吳肆後半句沒底的反問,而是追問道,
“那如果身上沒有寒毒,碰到膿水的後果是什麽?”
“自然是像你說的那些礦工一樣,先從皮膚開始潰爛,然後是血肉,最後化成一副烏漆嘛黑的骨頭。”
吳肆的話還未說完,盛熠便一把將他撥開,幾乎是踉蹌著向沈南風躺著的床榻處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