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政走後,肖謹行又在門外吹了一會夜風才回去。
目光透過屏風隱約看到榻上之人側躺麵朝外側,臉上蓋著他的帕子。
見到這一幕,他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片刻,放輕腳步走向後屋,將李石正放了出來,親自監視著他繼續熬藥。
李石正心底罵罵咧咧,但到底是不敢明麵上硬鋼大將軍的威嚴,隻得在深更半夜裏,哈欠連天地煎著一鍋又一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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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殷茵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醫館內一片寂靜,隻有楠楠手中捧著一碗藥坐在診榻邊,見她醒來眼中露出歡喜之色,“姐姐,喝藥。”
經過昨夜的一片混亂,此刻小姑娘的樣子與街上的乞兒沒什麽不同,髒兮兮的衣服,雖然已經梳過卻仍舊蓬亂的頭發,略微暗沉的臉色被那明媚的笑容衝淡了幾分。
“謝謝。”
殷茵起身接過藥碗,味道並不衝,還是溫熱的,她一口喝盡後,楠楠又遞來濕帕子讓她擦拭。
簡單擦洗過後,殷茵拉著楠楠的手坐在自己身旁,幫她重新梳了頭發,才問道:“怎麽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楠楠神色瞬間暗淡了下去,搖了搖頭,沒說話。
她想到清晨天剛亮,有個衙役急匆匆地跑來與大將軍說了句話,隨後大將軍便拽著給姐姐看病的郎中上馬離去。
雖然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麽,但楠楠總覺得是與阿兄有關,心中越發擔憂。
正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聲響,楠楠一側的發髻還沒梳完,立即跑了出去查看,動作急促又引發一連串咳嗦聲。
殷茵也連忙捂著隱隱刺痛的傷口下了診榻,追了出去,隻見外麵停了一輛雙轅馬車,車廂寬闊,足以容納下十個人。
一名烽衛上前稟報:“公主既已醒來,將軍吩咐我等護送公主回使團。”
殷茵問:“你們將軍人呢?”